“主子哪里话,您要做的事,小的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顾留福一脸认真,
顾晚虞摇头失笑,“我自然晓得你的忠心,不过,罢了,你且先去做吧,能不惊动人自然是好的。”
“是。”顾留福悄声退了下去。
房内只余她一人,
抬手轻抚过胸口,又握紧腰间的玉佩,
举目眺望着远方无尽的霞光,轻喃出声,“只余这最后一步了。”
另一边,在旨意下达后,
宋京章便只带了赵有正一人,避开所有眼线,来到了刑部大牢,
瞬间,传来连绵不绝的行礼问安声,
宋京章给赵有正使了个眼色,
赵有正立即会意,开口询问,“以往的永安侯现关在何处?”
“回爷,在天字一号。”
“爷赏你们喝茶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来你们心中也有数。”赵有正丢了个荷包过去,
“是是是,小人明白。”牢头点头哈腰接了赏,
忙千恩万谢的招呼人走了,只留下两个守门的帮着望风。
宋京章随意瞥了一眼,便抬步进了刑部大牢内,
阴暗潮湿的环境,时不时溜过的老鼠,
间或传来不知是血还是水滴落的声音,
甚至偶尔隐隐还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无一不昭示着此处环境的恶劣,与刑罚的残酷。
此时正逢换值之际,赵有正又把人打发了出去,
被关押需要严刑拷打的罪犯,也能得到片刻喘息。
宋京章如闲庭信步,来到天字一号牢房前,
牢房内,昔日气势矜贵、风光无限的永安侯江陵,
如今只着一身囚服,披头散发,形如枯槁,背身瘫坐于角落,
身上虽无被鞭打过的痕迹,却依旧瞧着十分凄惨,
许是注意到了声响,江陵微微侧身,掀开眼皮看了一眼,
随后又毫不在意的闭上双目,继续瘫坐假寐,
赵有正见状,张了张口,欲呵斥出声,
宋京章直接伸手拦了,不屑玩味的目光扫过江陵,轻喊了一声,
“永安侯。”
江陵依旧未睁开双目,只扯开嘶哑的嗓音,“罪臣如今戴罪之身,可当不起雍王殿下尊一声永安侯。”
宋京章轻嗤了一声,
“永安侯的忠心,让本王敬佩,自然能当的起,只不过,”
话音一顿,
他的视线落在江陵紧闭的双目上,又淡然移开,继续道:
“只不过可惜,这忠心倒是用错了地方,本王那二皇兄为求自保,十分果决的弃车保帅,向父皇上奏,是你们这群勋贵挑唆才致使如此,”
说到这,
宋京章又想到方才大殿之上,宋景行那副伪君子的嘴脸,
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语调也略抬高了几分,
“永安侯还不清楚吧,父皇下命,将你斩首示众,永安侯府上下男丁皆斩,女眷孩童尽皆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