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子星喊话用上了星元之力,自然振聋发聩,响亮无比。
而他身边的其余修士也不约而同地各施手段,将手中法器对准了毫无抵抗之力的、这些被“摧残”了一路的妖族,各个都是一脸无赖的威胁之意。
成子星继续大声道:“谁再敢向前一步,我便先杀一妖!”
他手中凝结了一团暗红色的光焰,就悬在其中一个法相境大妖的头上。
如果还是平时,那大妖大概也是宁死都要反抗一下,备不住还要英勇壮烈地嘶吼一声:“别管我,杀了这帮人修!”
可是呢,后来这一路之上,其实也没有多挨打。
只有当看到那些新的被捉住的妖挨打的时候,才感觉到那鞭子就像是抽在自己个儿身上一样,让他们回忆起四肢百骸剧痛无比、甚至连法相都跟着疼的经历!
如果说漫长的被羁押的旅途中还有点乐趣,大概就是看那些新被捉住的妖挨打之后以愤恨地目光谴责他们没有事先提醒——那柳枝变成鞭子有那么粗!
随着被抓住的妖越来越多,其中还有相邻山头、地盘互相认识的,还有一聊起来七绕八绕血脉上连着亲的,慢慢的,这群妖族也明白了,只要不想着跑,老老实实跟着那妖婆走,倒也不会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这也是柳春风的高妙之处,柳枝缚咒将妖族气血关窍制住,他们便无法动用妖气,而她也时刻释放出威压,不知不觉地这些妖族的心志也被压低和损耗,到了西皇山这里,也很难再热血沸腾拼死反抗。
成子星等人跟随柳春风一路,也更明白这位柳掌门的行事风格。
她时而温柔可亲,时而笑语晏晏,也有与他们大声谈笑、促膝论道的时候。
可是内里却是个果决之人,只要拿定了主意,半刻也不会犹豫就会动手。
一路而来,她留着这些妖族的性命,不过是因为弄不明白妖族的情况,想要为未来多一些手中的筹码。
如果谈不拢,那么这些妖族断然不会留有命在。
柳枝缚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一念之间,便可将这些妖族的气血关窍全部毁掉。
而西皇山这边,也和以往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妖族向来自诩为这世上最早存在的族类,有时候会将妖族尊严比生命还重要。
只是时势造化,今时不比往日。
若在以前,这百多个妖族的损失,大概还不会被西皇山放在眼里。
可是如今妖族自身劫难当头,一场谋算好了的法相大典和之前的种种阴谋,让黑水潭部族灭尽,白姬那个部族——那些白衣侍女,一日之间皆尽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北邙龟王本来就没有族人。
一夕之间,八大妖族部落去了三个,而能带头的妖王,也只有十三天隼王一个了。
死在法相大典上的各族长老、中坚力量也不少。
损失这样的惨重,以至于在面对这群人修手里的一百多个修为在中上的妖族的时候,西皇山隼卫和来此聚集的各族妖卫,都没法轻易去赌。
一时间,双方就对峙在那里。
成子星见对方停住了脚步,才缓声道:“我们一行人虽然来自仙门,这次深入妖族密林并无冒犯之意,一路上,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妖族的性命。只是想打探一些事情,既然西皇山隼王与我们这边的柳掌门去了别处商议大事,双方何不各退一步,不要这般剑拔弩张?”
他缓缓收回了手上的暗红光焰。
这一场枯燥而又暗流涌动、全神提防的对峙,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至两道风影从远处飘回,一青一白再度现出身形,才算是结束。
看起来似乎之前经历过一场恶战,柳春风脸色倒还算是平静,手中轻轻捻着一根柳枝。
她手下的司马双桃忍不住上前担忧道:“掌门你……”
她眼尖,见到柳枝上少了一片叶子。
“无妨。”柳春风望向十三天隼王道,“没想到隼王虽然年幼,功力却是非凡,血脉更是难得,竟然能让我使出八成功力,还让‘春风第一枝’受了些许损伤。”
十三天隼王脸色苍白,脸上又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嘴角也有一丝血迹,眼神仿若要吃人一般,恶狠狠地道:“你……你这女人……”
柳春风便晃了晃柳枝,道:“哎哟哟,我这年纪,便是做你祖奶奶都做得。对我这般不敬,小心我……”
“你住口……”
站在柳春风身后的成子星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突然都有些同情十三天隼王,也不知道柳春风怎么着他了,竟然被气成这个样子。
“十三天隼王。”柳春风不再逗他,脸色郑重道,“咱们打也打了,既然不能先礼后兵,先兵后礼也是无妨,我实则满怀诚意而来。”
她玉手轻抬,数百道青色光芒从众妖族的身上飞回到‘春风第一枝’之上,竟是二话不说,便将柳枝缚咒解开。
就连众妖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柔声道:“现在可否一谈呢?”
十三天隼王咬咬牙道:“请柳掌门登西皇山一叙。”
……
……
“所以,柳掌门现在还在西皇山?”骆云大是震惊。
小玄点头道:“是。当时到底是怎么说的,柳春风的人又是怎样和妖族达成一致,携手合作,其间过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柳春风的确比我们更早到了西皇山。”
小武道:“在我们带着这个假妖到西皇山之前,那女人和那批人修在西皇山中威望已经很高了。残余的各妖部族,只要修为在搬血境之上的,都陆续到了西皇山,各部族的那些个长老,也仅留一个在领地料理事务的,其余都在西皇山长期驻守。她们能在四十四个议事席位之中占了二十一个,也算有点本事。”
骆云道:“等等,你们不是说柳掌门带了十九个修士吗?”
小玄皱眉道:“还有一个人,不与柳掌门一路,但我看那个人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