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和宫偏殿的大桌子上摆满了精致可口的菜肴,两人心照不宣地落座,且都没有被刚才的事影响。
江虞月主动介绍起菜:“今日是徽菜,特意从南方请来的厨子,午膳时哀家吃了一点儿,味道还不错。”
但江虞月的视线落在了一条鱼身上时,澜玺太子伸出长臂夹起一块放入碗中,骨节分明的指尖速度极快地剔除鱼刺,将白嫩嫩的鱼肉放入了干净的碗中,再递到了她面前。
苏姑姑看着这一幕,微微讶然。
堂堂一国太子亲自给她家太后剔除鱼刺?
江虞月挑眉斜了眼对方,并没有动筷子,而是拿着帕子轻轻压了压唇,清了清嗓子说:“殿下有心了,哀家可不值殿下这般。”
澜玺太子耸耸肩,又给自己挑了一块鱼肉递到嘴里:“唇齿留香,不过味道么……”
“嗯?”江虞月见他似是要挑剔,便忍不住皱眉,这可是从无数个厨子里挑选出来的,味道极好,至少她尝过几回都觉得不错。
“鱼肉处理得老了些,盖住了部分鲜味,实在可惜。”澜玺太子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
江虞月没好气道:“难怪你身边的侍卫说你嘴巴挑剔,吃不惯外头的菜。”
“非也非也。”澜玺太子捧着茶喝了一口,漱嘴,然后笑着说:“这手艺连孤的一半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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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话江虞月嗤笑一声,摆明了不信,他堂堂太子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哪还有闲心思去做菜?
“太后不信?”澜玺太子挑眉,随后看向了苏姑姑:“小厨房在哪。”
苏姑姑为难地看了眼江虞月,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于是才指了个方向,最后干脆亲自领着澜玺太子从后门绕去了小厨房。
苏姑姑又叫人准备好了食材,弓着腰在此等候。
澜玺太子撩起衣袖,洗干净了手,在厨房内熟练的掌握着各种器材,起锅烧油,又将葱姜蒜全都下进去,以极快的手法处理了鱼,一片片鱼薄如蝉翼,整齐地摆放在了盘子内。
这一幕直接叫苏姑姑看傻眼了。
紧接着澜玺太子又做了几道菜,半个时辰后一块端上桌,几道菜麻辣鲜香,味俱全。
江虞月哭笑不得:“还真让你弄出来了,想不到堂堂太子还能有这手艺。”
她尝了一口鱼,竟没有刺儿,鲜嫩多汁,味道的确是比厨子做得强一些,紧接着又尝了几道其他的菜,江虞月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太子是特意学过?”
她的家乡在南方,偏爱辣味,看着桌子上的这些菜她不禁想到了阿宁,也曾做过这些菜,非常符合她的口味。
澜玺太子道:“母后身子寒凉,太医叮嘱过多吃些辣对她有些帮助,在京城时闲来无事学过几个,母后看在是我做过的份上,每次都会多吃些,久而久之,只要我得空就会做给母后尝尝。”
听他这话,江虞月对澜玺太子的赞赏又多了几分,毫不客气地夸赞:“那殿下的厨艺真是天赋异禀,极好。”
紧接着她又问:“穆贤也会缠着你做菜?”
澜玺太子皱着眉摇头:“岂会。”
穆贤也配让自己做菜?
做梦还差不多。
江虞月倒是食欲大开,很给面子地吃了不少鱼片,喝了半碗汤,又吃了些菜,才放下筷子。
见她吃得不错,澜玺太子眉眼都是笑意。
直到外面的人进来喊穆贤晕过去了,江虞月瞥了眼外头的天色:“时辰不早了,太子也该回去了。”
他倒是没有多留,离开时又提了一句让小厨房明儿准备几只野味,不必宰杀。
江虞月闻言忍不住嘴角一抽,她揉了揉小腹,今日的确比往日多吃了些,她看向了苏姑姑。
“既是太子的好意,太后又何必拂了太子的一片心意呢。”苏姑姑劝。
江虞月抿唇不语。
……
澜玺太子一只脚跨出门时脸色都是阴沉的,厌恶地瞥了眼地上的穆贤,她小小的身子蜷缩着,睫毛还在微微颤,一看就是在装晕。
“殿下,太后是不是又为难您了,您为了穆贤姑娘几次得罪太后,再这样下去,咱们还有机会离开京城吗?”魏逸眨眨眼,他一眼就看穿了穆贤的鬼把戏,故意这么说:“太后明明就是利用您想要找到安夫人。”
“够了!”澜玺太子沉声打断,他低着头看了眼身上的新衣裳,有些犹豫。
最终,他开口道:“去找软轿来。”
“是。”
很快软轿抬来,魏逸极其不情愿地在澜玺太子的眼神示意下,弯着腰将穆贤抱起来放在了软轿上。
软轿颠簸,半路上穆贤睁开眼,她委屈巴巴地看向了澜玺太子:“太子哥哥,贤儿的膝盖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