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么说,幼清不可能移情别恋,她爱得只有你一个。”
“唉。”百里乘骐长叹一口气,懒得再争辩,从床头拿出一个盒子,“萧然,我若死去千万不要告诉我父皇,我真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他是一国之君不能有任何闪失,瞒住他,无论用什么样的理由,千万不要告诉他我的死讯。”
“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怎么瞒?见不到你的人怎么可能瞒得住皇上?”
“我准备好了。”百里乘骐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他,“这里面有三十六封我的亲笔信,是我这两天彻夜未眠写下的,里面全是对父皇的谆谆问候。待我逝去你就将这信一月给父皇一封,就说是我寄来的。父皇对我的字迹了如指掌,只要有这信你们用什么理由他都会相信我还活着。”
白萧然紧紧皱起眉头,愁绪万千地接过盒子,又问道:“那三年后呢?三年后怎么办?”
百里乘骐愧疚道:“我时间不多了,只够写这些。是我不孝,能瞒一天是一天吧,三年后你们再想办法。”
“你将后事都安排清楚了,你顾虑你的父皇,你怎么不想想幼清?你死了她怎么办啊?她会疯的。”
百里乘骐落寞道:“她说嫁给我后失去了自由,我死了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自由了,再也不会有人把她关在笼子里了,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门外白幼清已经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感觉胸腔内似乎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拿着把把钢刀一刀一刀狠狠戳刺着她的心,是痛吗?痛都形容不了。
“乘骐!”她彻底爆发失声痛哭,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幼清!”上官火儿恐慌大喊。
“幼清?!”听到她这声大喊百里乘骐心里一咯噔,赶紧掀开被子快速下床往门口走去。
门被打开,白幼清瘫地痛哭的景象映入眼帘。她哭得是那么绝望,那么肝肠寸断,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让他的心也跟着滴血。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去扶她,但他又想到了什么,停住动作木然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幼清闻声抬头,心如刀割地看着他痛哭流涕,“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幼清,”白萧然弯腰去扶她,心疼不已,“傻丫头你都听到了?别怪乘骐,他都是为了你。”
白幼清在他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你们都知道,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哥,你是我亲哥啊,你为什么要帮他瞒我?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实情?你难道要等他死了以后才让我知道我究竟犯下了多大的过错吗?你难道……你难道要让我一辈子活在对他的悔恨和自责当中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白萧然自责地低下头,“对不起幼清,都是哥的错。”
“跟他没关系,是我不让他说的。”百里乘骐接话。
白幼清把目光投向他,犹如万箭穿心,“百里乘骐,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笨?你当初为什么不一巴掌打醒我?为什么在我一次又一次伤你心的时候你还处处为我着想?你这么对我是想让我自责死啊。我的丈夫身中剧毒痛苦不堪,在最需要我照顾的时候我不但没为你端过一杯茶倒过一杯水,还跑去照顾别的男人,我还跟你吵架,还差点害死你。我混蛋,都是我无知都是我该死,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死!”
她越说越悲痛,越说越自责,愤恨地扬起手用力朝自己脸上扇去。
百里乘骐赶紧握住她的手腕,怒喝道:“你干什么?”
“乘骐,乘骐,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白幼清话说半截忽然眼前一黑,如落叶般往下倒去。
“幼清!”百里乘骐长臂一伸把她抱到怀里,恐慌地呼唤,“幼清,幼清,你怎么样?醒醒!”
“幼清她怎么了?萧然哥哥!”上官火儿心急如焚地看向白萧然。
白萧然急切道:“快把她放回房间,我给她诊治。”
“好!”百里乘骐抱起她朝房间里飞奔而去。
“她怎么样了?”百里乘骐注视着床上仍旧痛苦的睡颜,既是担忧又是无奈。
白萧然答道:“没事,只是情绪太过激动才会晕厥,过会儿就醒了,孩子也都好好的。”
“嗯,那就好。”
“她把我们所有的对话都听到了,所有事也都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办?”
“知道于否又有什么关系?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肯定不会让你离开她的。”
百里乘骐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不是她能决定的,不是任何人能够决定的。”
“唉,她性格实在是太过倔强,凭我对她的了解她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分开的。她一会儿就醒了,你好好跟她谈谈,我们先走了。”白萧然说完拉着旁边上官火儿的胳膊走了出去。
百里乘骐坐到床边,一只手轻轻抚上白幼清光滑的脸庞,哽咽着呢喃,“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砰!”他正伤心房门忽然被撞开,慕容隐焦急地闯了进来。
“幼清她怎么了?刚才我看到白公子和上官姑娘从这里离开,好像隐约听到他们说幼清晕倒了。”
百里乘骐皱皱眉头,起身说道:“她没事,只是情绪不稳定引发的晕厥,一会儿就会醒。”
“哦,没事就好。”慕容隐说着走过去坐到他刚才的位置上,一脸担忧地注视着白幼清。
百里乘骐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好,你去忙吧,她有我照顾就行了。”慕容隐连忙点头,心里不由得暗喜,百里乘骐这是怎么了?竟然要把他最心爱的女人交给他照顾,难道他真的和幼清彻底闹翻了?太好了,这么说他的机会来了。
百里乘骐不再多说什么,垂下眼眸转身离开。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慕容隐嘴角扬起一抹笑,伸手给白幼清掖了掖被子,欣喜地说道:“清儿,很快,你就会是我的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久,白幼清痛苦地皱起眉头,似乎隐约有了意识。
慕容隐握住她的手,轻声唤道:“幼清?你没事吧?你醒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