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开场就是如此刺激狂性的*。
力之大道凝聚而成的拳头从云霄中砸落下来,途中荡漾开一圈圈涟漪,非是术法幻化,而是凶悍的力量将空气压成了液体,造成如同抛石投湖的现象。
这些涟漪组成了无数的同心圆,全部以这一拳为中心铺展开来,将附近的空间扭曲得不忍目睹。
力道涟漪先行一步,扩散到附近的山峰,如摧毁豆腐一般轻易,于是轰塌之声不绝如缕,而且被破坏的山峰不像是寻常那样的炸裂,化作一堆碎石,而是彻底被碾成齑粉,找不到哪怕一块完整的石头,纷纷扑簌簌的飘扬开去,一时间宛若刮起了沙尘暴。
如斯恐怖的破坏力,以罗丰和素媚的修为,即便能挡住,也得负上重伤。
观他人突破天人界限,着实是件危险的事情。
幸好还有牟修楼陀在场,她身形一闪,出现在两人面前,伸手凝出一面无形气墙,遮断空间,挡住力道涟漪的冲击。
光是余劲便有如此威力,实难想象真正的道劫会是何等神威。
素媚望着从天而降的巨拳,惊叹道:“第一重道劫就是力之大道,论破坏力是最顶级的一种!不过要证上三品元丹的修士,真正的大道目标必定是在最后三个,由此推断,岳大师要证的是其它类型的大道了。”
峰顶处,岳鼎直面力之大道的冲击,哪怕还隔着百丈远,就有一股千钧重压落在双肩,令他动弹不得,双腿陷入地面之中,如灌铅汞。
在劲力冲击下,山峰被震得不停晃荡,被迫开启了护法大阵,否则须臾间就会步上同袍的后尘,被碾成几分。
在距离百丈的高空时,力道神拳庞若覆云天盖,比岳鼎脚下的整座山还要大,可在落下的过程之中却不断缩小、凝结。
落到五十丈时,已经缩小到如大象般的体积,而且涟漪消失,不再扩散余劲。
落到十丈时,力道神拳只有孩童一般大小,威势内敛,便连岳鼎也感觉不到压力。
这并不意味着力道的削弱,甚至恰好相反,道劫的威力已经增强到了极致,将力量无限压缩聚敛,凝若实质,这时候稍稍擦上一下,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然而,岳鼎面上却不见凝重畏惧之色,反而哈哈一笑,唱道:“与生俱来人中首,惟我与天同齐寿。双脚踏翻尘世浪,一肩担尽古今愁!”
他双手一开,催动力量最强的摩诃印,竟是要以刚猛破刚猛!
浩荡巨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充斥方圆数丈的空间,将气流压缩得如钢铁般坚硬,不可名状的力量轰击在力道神拳上,宛若引爆万吨火药,霎时天崩地裂,虚空震荡。
炸裂的劲力将周遭的空间彻底扭曲,天惨地愁的一击,万物淋漓破碎,罗丰和素媚再也瞧不见内中的变化,牟修楼陀更是在身前幻化出一朵白色莲花,将扩散波及的劲力尽数消弭。
等到诸般变化尘埃落定,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峰顶处屹立着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一人,周身上下血迹淋淋,瞧不见任何一处完好的部位。
但他似是未有痛觉,反而在那仰天大笑,大喊着痛快。
素媚不可思议的喃喃:“这人莫不是疯了!面对力之大道,正常的做法不是布下层层禁制,削弱力量,以柔克刚,或者干脆趁其力量还没有彻底凝实的时候,中途截杀,提前一步引爆?但他不这么做就罢了,反而要等力之大道将威势提升顶点的时候再一决胜负,难道他以为这是强者对决不成?”
罗丰叹道:“这就叫豪情万丈,英雄本色,我却是学不来。”
素媚撇嘴道:“我怎么觉得是一股子傻劲?这才第一重道劫,他要证上品元丹,接下来至少还有六重道劫,刚起步就累得元气大伤,接下来他打算怎么熬过去?”
罗丰笑道:“我先前不是说了,我们都是聪明人,而他是个大傻瓜。”
通天古嘿嘿道:“要破道劫,法术武学皆是其次,道心反而更为重要,不要逆着你的本心,觉得怎样就怎样,与其选择最正确的做法,不如选择最喜欢的做法。”
素媚仍是难以接受:“这样下去注定要失败,若不能证道天人,过程再开心也没用,我们可不是为了破道劫而破道劫。”
罗丰摇头大:“对常人来说或许如此,但岳兄非是愚钝不明之人,看起来好似冲动冒险,实则另有倚仗,将他当成莽夫可就上当了。”
果然,只见本是血肉模糊的岳鼎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很快表面上的伤势已经愈合九成,至少面目可以示人。
这种手段,素媚却是不曾见过,大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