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兄弟，都说说你这次是个咋回事啊？”两口烧酒下肚，草上飞嚼吧着兔肉问道。

“哎，就是南边咋就窝了一伙国.军，好死不死地弄了几回日本人。把日本人惹毛了，打算收拾他们呢！”张小浪灌下一口酒，嘻哈一声辣的感叹一声，“所以么，俺们就倒了血霉了，被逼着给鬼子带路搞什么侦查。结果露了馅，被人家一路追杀了一天。哎，哪碗饭都不好吃啊！”

“啥？南边有国.军？没听说啊！”草上飞翻翻眼睛，愣是没想起有关什么国.军的情报。

“那错不了，肯定是国.军，俺亲口问的，中央军，蛮横的很！”张小浪打着包票道，“人家守卫的那叫个严实，机关枪架在山门口，虎视眈眈的，胆小点的真能被吓尿了。”

“噢——，那兴许是刚移防过来的。”中王山里国.军也多，说实话他草上飞也不敢去多打听！

“咋，哥你们不是上次都去山西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张小浪有了肉食垫底，这精神头就上来了，话也多了起来。

“不说了，说起来都是个气！那些个山西老抠，简直不是东西。”草上飞咕咚灌下一口酒，气哼哼地说道：“你说俺们大小也算是个晋绥军的营长吧？部队换防了居然都不通知一声！算个啥事嘛？白瞎了百十根金条！”

“吔——，参加晋绥军还要往外送金条？这倒稀奇了！”张小浪听的奇怪，问道：“那还不如参加保安团了，包吃包住，给武器，发军饷，还能到处捞外水……”

“保安团名声不好听啊，被叫声汉奸，家里祖坟都会被人刨了！”草上飞遗憾的摇摇头。

“保安团可不算什么汉奸，包括俺们侦缉队，那可都是归县政府管。听说后面还要在南京建中央，汪精卫先生亲自当大头头，和蒋光头分家了！”张小浪也是听的多了，这说出来也像那么回事，他也不说伪县政府可是归着鬼子管的，汪精卫也是一样。“俺们这是归了中国人领导的，是自家的队伍，跟汉奸不搭边了！”

“咦，还有这事？”草上飞听得瞪大了眼睛，递过酒壶道，“那你得给老哥好好说说。”

“老哥，现在这个社会，你得要了解政治，要多打听大事才能混的转！窝在山沟里太闭塞，耽误了机会呀！”张小浪再次灌下一大口酒，说道：“世道又变了！日本人人家要把占了的国土还给汪精卫先生呢，搞个*****，所以哪有什么汉奸不汉奸的？俺们往后都是南京政府的官！”

“兄弟，你这说的都是真唻？”草上飞听的眼睛发亮，“那照你说，俺们也能投奔过去？”

“当然呀！汪先生要建政府，你说他缺不缺人？”张小浪瞧着草上飞笑着，“不瞒你说，俺早先就是龙口镇的闲人，这不就趁着日本人来了变了天，这才混了个侦缉队小队长。不说多发达，可也是见天吃香喝辣，无荤不餐的呀。隔三差五的俺还能去溜溜暗门子，处个相好的。没事嫖嫖婊子、泡泡澡、听听戏，也算是活出了个人样子了！”

“啧啧，兄弟，你说俺们这带着几百号弟兄的，过去能给个啥官啊？”草上飞眼里满满的羡慕，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几百号弟兄的话，起码要给个营长吧，弄好了混个团长也不是没有可能！”张小浪忽然醒悟了过来，眼前的这也是个大好的机会啊，或许他的发达就落在这草上飞的身上也说不定：“哥，你真要发达了，可不能忘记了兄弟呀！”

“那不能！俺还指靠着你引路呢！”草上飞撤下刚烤好的野鸡腿塞过一条去，“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机会来了，不拼一下，对不起自己啊！”

“就是噻！来，喝酒喝酒！”张小浪啃着香喷喷的鸡腿，登时感觉到今天的“鬼拦山”还真是上天给的关照了。心情也一下愉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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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老二，你这个消息是打哪儿听来的？俺怎么觉着不那么靠谱啊！”盖山河满脸诧异地疑问道：日本人能有那么好心？会把吞到肚子里的利益再吐出来？怎么听着咋就是一副变了味的汉奸气息啊！

“大哥，你不懂。现在日本人地盘占的多了，人太少，人家根本就控不住了么！回头还不是得指望俺们中国人！”草上飞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正好汪精卫先生，就是国民党的二把手，也正好想自立门户。他跟日本人关系好，人家不就半卖半送地把地盘让给他了。”

“那照你的意思是，日本人就是要扶持他？弄个新的满洲国出来？”盖山河语气不善地追问。

“哎呀，咋就说不明白！”草上飞倒还着急了，“哪是什么满洲国么？正儿八经的中华民国！汪先生也是老资格的国民党，比蒋光头一点儿也不差！”

“你就说将来的这个新南京政府，听不听日本人的吧？”盖山河懒得跟他绕圈子，干脆问道。

“那不叫听不听日本人的，那是两个国家的交往，*****！”跟张小浪唠了一夜的小嗑，草上飞还真学了不少的名词。

“那鬼子会退出去？”盖山河眉头都皱紧了。

“那个不能，人家前线跟重庆打战还指着日本人呢！”草上飞终究还是绕不过小鬼子死死占领着中国的事实，讪讪地说道。

“老二，俺们弟兄当土匪，干个山大王，那都没啥，一个窝里的事儿。不过真要去做小鬼子的狗，当个为虎作伥的汉奸，俺还真没那个胆！俺怕祖宗八代被人咒骂，害得先人不得安宁！”盖山河冷着脸劝道。

“大哥，干啥呀？！俺不就是这么一说罢了，想给俺们山寨找条路么。既然你不待见，那就算了呗！”草上飞双手一抱拳道：“不是兄弟没提醒啊，昨晚上俺们又跑了十四个，吃不饱饭，见不着荤，俺们这个土匪当的也是够凄惶的了！”

“愿留则留，想走俺们也不拦着！留下武器，来去自由！”盖山河摆摆手，“吃饭的事儿，俺和赛诸葛已经商量好了，最近就安排他进城去探探路子，想法买一批粮食回来。”

“哥，城里俺有路子啊，俺那个兄弟可是侦缉队的队长，肯定能帮着想想办法噻！”草上飞眼珠转转，马上主动道。

“你那个兄弟心眼子太活，俺怕你会吃他的亏！”盖山河没好气地说道。

“大哥，老二的话也不错。探探路子嘛，多个朋友多条路，应该没嘛嗒！”一边的赛诸葛也出面说道。

“算了，算了，既然大哥不准，那俺就不去了呗！”草上飞拱拱手，调转了屁股就要出门，脸色冷得都能结出冰碴子来。

“老二，耍啥小性子呢？俺啥时候不准你去啦？”盖山河喊住了他，“后天一早，你陪着师爷一道，你们去一趟城里，想法子买些粮食回来！”

“那……中吧！”草上飞回转身应道：“俺听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