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摇头失笑,扇子手心一转。
“她不会再出来见面的,咱们上香逛庙会去。”
牟尼院净室之中。
法华师太在蒲团上盘膝而坐。
布满褶皱的手拨动念珠,妙玉进来。
她还是闭着双眼,披一身旧袈裟:“有贵客来访?”
“贵客?”
妙玉上前添了香,唇角含冷笑:“他们算个什么贵客。”
“你性子孤傲,佛法总是不坚。
当年邢家姑娘就取笑你‘人不人,鬼不鬼’。
如此你就再不能识得贵人了。”
法华师太叹了口气,道:“方才为师在殿后瞧那三人面相。
那位年纪最小的公子,本该早夭。
但也不知是不是我眼拙,他分明是经过逆天改命的人。
如此之人,身具大气运。”
妙玉并不以为意,转口道:“师父,说起邢姑娘,不就是他表姐么?
我一路进京来,听过这位少年神童的名声。
前年邢姑娘还说过,她姑姑是荣国府的大太太。”
法华师太淡淡一笑:“你不听也罢,我们在苏州就不得权势。
一切生计还要赖你。
为师的圆寂之日,无多了。”
“师父”
妙玉身子微颤,在她的人生之中。
佛教背景比家庭背景更重要、更有影响。
她三岁就出家,六岁开始和邢岫烟做了十年邻居。
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就是师父、邢岫烟。
可邢岫烟对她没有影响。
反而是她教邢岫烟认字、读。
“生老病死,自然之法。
乃是常事,有何可悲。”
法华师太面容平静:“我遗言不多,既已进京。
好生留着,入我火聚,得清凉门。
贵人不远,各人自有缘法。
你租赁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事。
阿弥陀佛,你去吧。”
“好。”
妙玉怔怔半响,方才关上净室的门。
眼泪止不住地打转,她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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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逛西郊庙会回来,进城。
那时张冇才也脚步飘着回到西小市兰陵社。
一个劲夸北清河厂的姐儿好、姐儿妙。
周六合就说去西门牟尼院遇到一位妙人,连声夸赞。
张冇才后悔不迭,气极而倒。
骂他们不讲义气,这种好事竟然不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