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东侧的海面上,当初曾来过这里的红色巨船正缓缓驶近码头。
准备前往极地的队伍已经在码头上集结完毕,就等“雪龙号”靠岸之后就登船出发。
这次前来送行的家属被允许一起到码头上,他们和队伍里的亲人已经分开两个多月了,在此小聚一刻后,又将是数月的别离。
如今已是深秋时节,天气早已经转凉,不少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
阿彩将一大包衣服拿给陈斌,又特地叮嘱他道,“虽说你曾去过一次斯匹次卑尔根岛,但我听说那里的气候环境十分恶劣,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注意安全,吃饱穿暖。呐,我把你的厚衣服都找出来了,还买了两件羽绒服,你拿着一起带过去穿。”
“去了那会统一发服装的,”陈斌笑了笑接过她带来的衣物。
“发的衣服哪有自己带的保暖呢,你就带着吧,”阿彩趁着船还没靠岸的时候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陈斌,“你长壮了嘛。”
她说到这捂着嘴笑了笑,上一次两人见面时还是在“联合营”的招待室里,彼时营地内刚刚结束了一场国际交流大会,十数个国家在那里确定好“冰川行动”的意向。
当时陈斌他们满以为接下来就可以出营并且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谁曾想政府又将他们继续留在营地内进行针对性的培训和锻炼,好为接下来二阶段的行动计划做准备。
“哈哈,荼光头在营地里把我们练得不要不要的,太阳底下摸爬滚打了两个月,身体要是还跟以前一个样那就太说不过去了,”陈斌点了点头,对自己这两个月的训练颇为满意。他以前身材只是匀称,算不上健壮,但是在“联合营”里被荼中石带着操练了两个月后,不仅胳膊粗了一圈,胸腹肌肉的轮廓也越发地明显起来。
锻炼带来的好处不仅仅只有身体得到实惠,还会反应在人的精气神上。陈斌晒黑了不少,但是人却精神了许多,以前长相还有些偏秀气,但是现在给人的感觉是更有男人味了。
荼中石的训练十分严格,他在这两个月的训练中刷掉了三分之一的学员,这些被刷掉的人都失去了继续参与行动的资格。荼中石的严厉并没有引起剩下的这些学员们的反感,相反大家在和他进一步的接触中慢慢发现了这位教官最真实的一面。
“荼教官长相粗犷,但实则粗中有细,人不仅胆子大,也很仗义。”这是许多学员给出的评价,只不过评价归评价,大家私底下都喜欢称呼他“荼光头。”
“又要好久都看不到你了,唉,”阿彩突然又叹了口气,她抱了抱陈斌,“去了那记得每天都要想我。”
“好,”陈斌点了点头,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推着轮椅过来,轮椅上还坐着一名金发女子。
“越哥,”陈斌和阿彩走过去和来者打了声招呼,“这位......?”
陈斌对坐在轮椅上的金发女子有一点点印象,他记得当初刚进入“联合营”的时候,这个外国女人曾过来找孟捷打听过蔡越的情况,而且她似乎后来还在餐厅爆炸事件中受伤了。
“这位是马丁博士,
来自休斯敦研究所,”蔡越向两人介绍了下轮椅上的女子。
“你们好,”马丁用略显生硬的华语和陈斌还有阿彩打招呼,她的华国话是和蔡吉学的,蔡越有空的时候也会教她一些基本口语。
“你好,我去过休斯敦研究所,说不定当初咱们在那就见过。”陈斌笑了笑道,“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这里的气候比休斯敦更加宜人,托你们的福,我恢复得很好,”马丁的华国话说得磕磕碰碰地,有些用得不对的词蔡越就会帮她解释或纠正。
风扬起马丁的长发时,陈斌注意到她脖子后面的疤痕。陈斌知道事实或许并不像马丁所说的那么轻松,在受伤之后,马丁遭受伤痛的袭扰可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喜欢这里的话,不如就留下来好了,”阿彩心直口快,她知道马丁的身份是一名博士之后,潜意识里就希望她能在华国留下来,为这里贡献自己的智慧和能力。
“我也想留下来,真的,很想。”马丁笑了笑,她很喜欢面前的这个姑娘,因为刚才姑娘的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里。
“听说你们这一走又得好几个月,我过来送送你们,顺便也带马丁出来透下气。”蔡越说道,“去了极地之后,还是那句老话,安全第一。”
“你放心吧,越哥。”
“陈斌,”附近又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张偲哥,王曼嫂子!”来的人都是许久未见的朋友,陈斌和阿彩都喜出望外。
“你们来了,”蔡越朝张偲和王曼笑了笑打过招呼,“在东滩还待得习惯吧?”
“越哥,”张偲点了点头,“有你带着让工作上手,我这可算是走了捷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