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怡坐在冰冷的地上,脑中混乱,千头万绪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岔子。
似乎从大婚那日开始,原本她占上风的局面便开始落下风。
原本在娘家默默无闻的沈南乔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沈南乔欣赏够了对方的窘态,志得意满从她身侧绕过去,丢下句。
“圣驾还在房,我要去面圣了,沈姨娘自便吧。”
夜深如墨,沈南乔心情愉悦,步伐也显得轻快不少。
行至拐角处,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只一个照面就把她抵到墙上。
沈南乔猝不及防吃了一惊,正待要喊。
就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唇齿间带了慵懒的味道。
“厂臣夫人真是算无遗策,连本督都被瞒过去了。”
沈南乔原本吓得心都拧起来了,待看清那人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
大概是劫后余生的感觉作祟,她开口不自觉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你差点吓死我。”
宁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指还压在她肩头,二人维持着一个极暧昧的姿势。
然而他却浑然不觉一样。
“自家院子,若不是心虚,有甚可怕的?”
沈南乔怀疑他是不是喝多了。
因为早早料到明帝有可能会来,所以她一早就安排人在房备了一桌小宴。
女眷们刚刚径直被带到正厅,宁肃则引着明帝直奔房去了。
算下来也过了一两刻钟,若说他喝醉了上头,还真是不无可能。
思及至此,她主动凑过去,在他颈间用力闻了闻。
宁肃被她突如其来的接近惊得后退半步,瞬间拉开一点距离,正待问她要干嘛,就听小姑娘疑惑地嘀嘀咕咕。
“也没有酒味啊。”
宁肃不动声色平稳住刚刚骤然加快的心跳,嗤笑一声。
“你当本督喝多了?”
“不然你怎么说胡话呢?”沈南乔努力睁大眼睛,想适应角落的黑暗,“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宁肃没有立刻应她。
他夜间视物能力极佳,可以清楚看到沈南乔在他身前睁着大眼睛,认认真真盯着自己的脸。
他不动声色将小姑娘按得稍微远一点,这才开口。
“说说吧,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被他这么一问,沈南乔倒是认真想了想。
“你说背地里布置宴席,捡侯夫人那边的漏?还是故意将你房弄得简素,以显示平日生活不事铺张?”她掰着手指,“我还把早年你跟皇上一起打江山时候的旧物都摆了出来,哦对,还有御赐的那些东西,基本都拿出来摆到明面上了,证明你这人不忘本。”
宁肃原本倒没想问这个,不过听她这么一说,登时觉出不对来。
“你早知道今日圣驾亲临?”
关于这点,沈南乔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他既然赏了我诰命头衔,又将选太子妃那么大的差事给了我,势必是一种交换或者制衡。追本溯源,自然是希望笼络住你。”
见宁肃听住了,她放缓了语调。
“所以我忖度着,这程子他势必还要给你再抬抬轿。虽然咱们跟平远侯府严格来说不算一家,但保不齐会借着老太君寿诞这个由头。”
此时她已经适应了黑暗,看见宁肃不动声色拧起眉头,于是及时调转话口儿。
“当然,我其实也不太确定,但预备着准没错。”
宁肃打量着面前这个只及他下巴的小姑娘,虽说做妇人打扮,但依然透着稚气未脱的模样。
可她刚刚出口的每个字,都是朝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臣都未必能及的。
两人在黑暗里对视,沈南乔心头擂鼓一样,勉强定了定神道。
“怎么?我做的不对?”